从司马光到今天:我们为何失守德才天平
时光越千年,很多东西却从来没有变过。 比如人性,比如贪婪,比如…… 天气甚热,窝在家里,难免有些烦燥。古人道,心静自然凉,那是一种莫大的境界,还不如空调来得快。所以,大多数人宁肯选择空调,也不去品味那高深莫测的“心静”。 就如同读书与看短剧,在手机上刷小视频,玩游戏。 古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而今大家宁肯去扭扭屁股就挣钱。明知短剧里没一个正常人,三观尽毁,但为图一时之乐,还是看了又看,看完乱骂一通,一声叹息。 我也不例外,老符自然也是其中俗人一个。 最近在长沙不想动,热的很。便想读读书。有一伟人说过,他读了《资治通鉴》17遍,每读一遍会有新的体会。 于是突然也想读一读。今天读到一段故事,司马光的一段话令我心中豁然。司马光说,才与德是不同的两回事。而世俗之人往往分不清。一概而论之为能。人作为才,是指聪明、明察,坚强、果毅,而所谓德,是指正直、公德、平和待人。才是德的辅助。德是才的统帅。德才兼备,称为圣人;无德无才称为庸人。德胜过才,称为君子,才胜过德,称为小人。挑选人才的方法,如果找不到圣人君子而委任,与其得到小人,不如得到愚人。原因何在?因为君子持有才干,把它用到善事上,而小人持有才干用来行恶。有才干行善事能处处行善,凭才干作恶就无恶不作。愚人呢?就是相作恶,智慧不济,气力不胜任,好像小孩子扑倒大人还能制服。而小人既有足够的阴谋诡计来发挥邪恶,又有足够的力量来逞X施暴。就如饿虎X残,危害不可谓不大。有德的人令人尊敬,有才的人让人喜爱,对喜爱的人容易宠信专任,对尊敬的人容易疏远。所以,查选人才者,经常被人的才干所蒙被,而忘记了考察他的品德。自古至今,国家乱臣坚硬,家族的败家浪子,因为才有余而德不足,导致家国覆亡者众矣。 司马光关于德与才的论述,像一面穿越千年的镜子,照见了古今人才观的痼疾。他说 “才者,德之资也;德者,才之帅也”,这十字箴言,恰是破解当下诸多社会乱象的密钥。 司马光将人分为四等:德才兼备为圣人,德胜于才为君子,才胜于德为小人,无德无才为庸人。这并非简单的道德评判,而是揭示了一个深刻的社会运行规律 ——德是方向盘,才是发动机。发动机再强劲,若方向盘失控,终将坠入深渊。他特别警示 “与其得小人,不若得愚人”,因小人之才如虎添翼,足以倾覆家国,而愚人之力有限,作恶亦难成气候。这番话,恰似为当下社会量身定做的警示。 反观今日,我们正深陷 “才” 的迷思。职场招聘先看学历履历,却鲜少追问职业操守;商业合作只算利益账,不管手段是否合规;学术评价唯论文数量,无视数据是否造假。这种 “唯才是举” 的简化思维,本质是将复杂的人性评价降维成可量化的指标,图的是效率,丢的是根本。于是,有企业高管用金融才干掏空公司,有科研精英靠学术不端骗取经费,有官员凭权谋手段步步高升却最终身陷囹圄 —— 这些 “才有余而德不足” 者,正印证着司马光 “乱臣贼子,家国覆亡者众矣” 的预言。 重才轻德的危害,远不止个体的堕落。当 “成功学” 简化为 “才能变现学”,社会就会陷入 “劣币驱逐良币” 的恶性循环:坚守道德底线者因短期收益不如投机取巧者而被边缘化,正直君子的沉默让小人的恶行更加肆无忌惮。从食品安全到生态破坏,从金融骗局到权力寻租,诸多社会痛点背后,都能看到 “才盛德衰” 的影子。这些乱象不仅侵蚀着公共信任,更在解构着社会运行的底层逻辑 —— 当 “德” 不再是行事的前提,“才” 便成了伤人的利器。 破解困局,需重建 “德才并举” 的评价坐标系。这并非否定才能的价值,而是要让德成为才的 “压舱石”。企业可以将社会责任纳入考核体系,而非只看利润;学校要在传授知识的同时培育健全人格,而非只盯升学率;制度设计更要为 “德” 搭建保障 —— 让守德者得到尊重与回报,让失德者付出代价与成本。正如司马光所言,“有德者令人尊敬,有才者让人喜爱”,真正的文明社会,既需要欣赏才能的智慧,更需要坚守道德的勇气。 千年之前,司马光在竹简上写下对德才关系的深思;千年之后,我们仍在为平衡二者而探索。或许,真正的进步不在于跑得有多快,而在于方向是否正确。当每个个体都能明白 “德为帅,才为资” 的道理,当社会评价体系能穿透才能的表象直抵品德的内核,我们才能跳出 “才盛德衰” 的历史循环,走向更坚实的未来。
2025年7月17日于长沙母山
飞行的蜗牛,原名符嘉宝 生于1965年,少年务农放牛 2000年元月入《益阳日报》任编辑记者,先后到《当代商报》担任首席记者、新闻部主任。《湖南法治报》深度调查记者、湖南报业集团华声在线《经济频道》内容总监、《民生频道》《新农村频道》主编等职。1999年出版《寂寞歌唱》。2003年加入湖南省作家协会。著有《关于一九七五年的爱情》《别把自己当回事》,《不平凡的世界》(共五卷,100万字)在网络上发布。其它文字若干,散见于报刊和网络。一个热爱写字,坚持善良,永远热爱生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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