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湖岸边人｜仙都寻踪录——武汉退休教师缙云行吟

海尔罕

我们扶着掉漆的亭柱子看山，风送来的不只是草木香，还有跟古人同款的"不想走"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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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止亭的铜铃铛被风吹得叮当响，白居易"散作晴天雨点来"的句子就顺着风滚进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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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顶凹坑里长着几棵草，一半是硬邦邦的火山石头，一半是软乎乎的绿叶子，倒像是神话和现实勾肩搭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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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人说这儿是"黄帝缙云之野"，如今才懂，老祖宗的故事原来就埋在这山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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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根问祖图"前围了一圈白头发。四百多个姓氏在板子上开枝散叶，我家的姓刚好长在黄帝大臣的枝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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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明白，北边的黄帝陵和南边的祠堂，原是老祖宗的两只脚——一只踩在陕西的厚土，一只踏在缙云的石头上，少了哪边都走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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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渐渐密起来时，我们钻进了岩宕书房。以前的采石场现在成了书屋，石头缝里长的蕨类叶子，正轻轻翻着书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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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号岩宕的露天音乐厅好像还留着萨克斯的尾音，8号岩宕的墙上，王羲之的字和石匠的凿痕对着看，像在说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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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一个调。从黄帝炼丹的鼎湖到谢灵运的草鞋，从朱熹讲课的桌子到岩宕里的书桌，仙都的妙处从来不在天上，而在每块被踩亮的石头里，在每次跟老故事遇上的那会儿。

海尔罕

我们这群武汉退休老师的背包里，现在都装着半块缙云山水磨的"时光墨"，够往后慢慢写退休日子的滋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