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楚仪 于 2025-5-25 22:32 编辑
煎熬了三年,终于脱离了办公室整材料这个岗位,看我如释重负的样,友笑我象是重获新生、重见天日、重获自由,与脱离牢笼有异曲同功之效。 终于可以信马由缰地写我想写的东西了,想想那些被“高度重视、整章建制……”损坏的灵感,就想把脚下的地跺烂。未必你能写文章你就能写材料,未必你就认定有文字功底就得写材料,这个整死人不怕偿命的误区要解解开,一定要解解开,一个爱好文学的人怎么能束缚在不被自己所主宰的文字中,这是多不公平的事。操控自己的文字就是操控自己的灵魂。 一天和友在太阳底下散步,瞧着她气色蛮好的样子便要夸夸他。“你最近肯定挺好吧,瞧脸色红红的。”友连忙摇手,用一个中指顶着嘴对着我“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好也不对。“我现在怕别人问我好不好,如果我一说好,那搞不好明天我就不好了。干脆不做回答,明白么。”她忧心忡忡地说。“这绝不是mixin。”“是的,我信。”我当然信,因为我也体验过同种境遇。 许多解释不清的事我们就把它定为一种神秘的力量吧,冥冥中这种力量总想尽办法嘲弄众生。在基层工作那会,我时常对着千遍一律的流水线工作无来由地发火,我不甘心我的人生永远只能做这些不动脑筋毫无长进的事,当时心里最想的就是有这么一份工作,既是工作又可以写作,这样就两全一美,全了我的文学梦,又不至于让我做那些流水线的无聊功夫。这个愿望就象直接上传给了谁,这个谁就冥冥中的一种巨大的潜在的力量。没多久我就真的换了单位,安排的岗位恰好是没日没夜加班写材料,这多合乎我当时的愿望。工作是写,写是工作,多好啊。那股神秘的能量还千里传音“你不是希望你的工作是写写写么,现在怎样,满意了吧?”我被它的质问搪塞得无言以对,这种安排似乎很合我的思想逻辑。细思极恐,有时候越想得到的东西反而越是得不到,即使千思万想地得到了,那种获得感却永不是初始希望得到的。冥冥中的安排,是命运,也是玩笑,更是加持,它忽略着你的初衷,加持着你对生活苦难的应对。 我懒散的时候,总是回应文友们,现在没有灵感啥也写不出。灵感这东西很巧妙的,你越是懒越是吃了睡睡了吃,它就越不来附你的身。某一刻你突然兴趣来了,出门走走,看看头上的天,数数天上的云,再为一片两片落下的黄叶伤春悲秋的时候,你被懒散压制的多愁善感就来了,产生许多的乱七八糟的文字,那些未必是华丽的辞藻,也未必是很有哲理的语言,但那些文字却真的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感叹。“老年的她,面容已经稚嫩得象了她的女儿。的确是,为什么人越老就会越象她的孩子。而她的孩子们却一天天地变成她的苍老模样。”我不知道自己写的是否符合逻辑,但是那晚开着车小心翼翼从她身边滑过,她转过头望我车的一瞬间,我看见了她女儿的模样,而七十多岁的苍老的她却不在现场。我想把这些说给老曹听,后来想想算了,他会以为我又疯了一次。 疯了多好,但我不承认我疯了。我很正常,我可不是鲁迅笔下《狂人日记》里的人物,我知道人血馒头治不好肺结核。我很正常,但说实在的,我倒愿意我是疯的。疯子被人同情被人惧怕,作为正常人的我惧怕这些疯子,又同情着这些疯子。为此,我不得不将就这些疯子。现实社会的疯子已经完成了新社会的进化,伪装得比正常人还正常,所以,当你看到某个人正常得失了度,那他一定疯了。生活的规律,工作的规律,正常人谁会打破。现实中的疯子会,疯子从不说自己是疯子,都说自己很励志很正常,疯子经常号召正常人疯起来,正常人明知疯不了就不去附和,疯子就发病了,不乐意了,想尽办法打压正常人。正常人苦啊,正常人知道,再怎么样不能和疯子计较啊,要不然岂不和疯子一样了。于是正常人唯唯诺诺,伪装成疯魔附身的模样,把灵感写成材料,以此来告慰疯子。疯子得意地笑笑,看你还敢跟我犟。 我真真想为自己挽回一局,而写来写去,仍还是疯魔地写成了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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