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花枝醉了春

梁银

醉了花枝醉了春

文/梁银

当荒漠的脊背开始隆起经络

不要着急迎着风沙而来

解开行囊里所有结痂的石头

让鹰叼走最后一粒虚妄的稗子

你需瘦成燕子的锁骨

才能剪开寒流织就的网

低垂的枝桠，正托举液态的晨光

喉结里孵出一枚青铜太阳

此刻，所有火把都向西迁徙

沉睡的瞳孔，正推开锈蚀的门

不必数睫毛上凝结的露珠

每一滴都是通往来世的船票

风在沙漏里调整步伐

倾斜的地平线，摇晃着旅人

你突然抽长成倔强的枝

将根系刺入天空的静脉

一粒沙在掌心发烫时

整片荒原开始分娩绿意

别丈量那些溃散的灰烬

颤抖的指尖，已触到火焰的襁褓

当砂砾在你骨骼里酿成酒浆

每根枝条都爆出猩红的芽

醉倒的春天，从伤口涌出

为荒芜披上沸腾的鳞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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