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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福节
文/岸柳 雨花亭凯德广场。 兴业银行举办的“兴福节”别开生面。还未走近,那股节庆的气味混在初秋的空气里,扑面而来。不是花香,不是草味,而是一股焦躁诱人的油烟气。那气味是无形的手,牵着人的鼻子,牵着人的脚步,不由自主地便往那人声鼎沸处去了。 场子不大,吸储、美味、义剪、声浪……,中间穿梭着各色各样为利来利往,或是看热闹的人们。 环顾四周,临时架设的舞台、灯光、商摊、横幅,都体现着兴业银行的追求、气度和特色。吸储是核心内容,布置有存储点位,那里的工作人员忙着受理或等候顾客前去办卡。 那“超级老声”的台子,算是最喧腾的所在。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紧攥着话筒,脖颈上青筋微凸,正唱着一段苍凉的京腔。那声音算不得圆润,甚至有些沙哑,像一块未经打磨的糙石,却自有其撼人的力量。每一句嘶吼,仿佛都将他一生的风霜都倾吐了出来。台下的人们,有的在欣赏,不叫好,只眯着眼,一下一下地跟着拍子点头,那神情里,有欣赏,有追忆,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较量之心。本是繁华商场,来往人多。多数并不在欣赏节目,站着的、走动的,都有。表演不过是增强主办者办节的气氛罢了。 美食摊位,那是明快的、属于当下的快乐。孩子们像鱼儿,在人群的缝隙里钻来钻去,最终总能稳稳地停在棉花糖或糖画的摊子前,挪不动步。那做糖画的师傅,用小勺舀起金黄的糖稀,手腕那么轻巧地一起、一落、一抖、一收,一只振翅的蝴蝶,或是一条腾跃的鲤鱼,便活灵活现地凝在铁板上了。这甜蜜的艺术,存在不过片刻,终将融化在孩童满足的笑靥里。 大人们则更务实些,围着那些办信用卡送米粮、存定期赠油壶的摊位,细细地盘问着。穿着挺括行服的小伙子、小姑娘,脸上是训练有素的、恰到好处的热情笑容,话语像春天的溪流,潺潺地,一遍遍洗刷着人们心中的疑虑。 义剪的摊位,是一幅安静的景象。那儿摆着两把靠背椅,围着白色的布帘,上面印着红色的“义剪”二字。一位年轻的理发师,正微微弯着腰,给一位老大爷理发。电推子嗡嗡地低吟着,雪白的发茬儿簌簌地落下。老大爷闭着眼,脖颈顺从地梗着,脸上是一种全然的、松弛的信任。那理发师的眼神是那样地专注,仿佛他修剪的不是头发,而是一棵老树的枯枝,要让它显出精神来。没有喧哗,没有交易,只有推子的轻鸣与发丝的飘落。在这片以“吸纳”与“给予”为主题的热闹里,这“义剪”的角落,仿佛一种无言的施与,不问回报,只是成全人片刻的整洁与尊严。 “兴福节”这名称好。不是那虚无缥缈的“幸福”,而是“兴福”—兴业银行的福气,带着点儿实在的、接地气的欢喜。这欢喜,是期待人们平日里多光顾银行的门面。 这小小的兴福节,竟像极了我们时代的一个缩影。那高亢的“老声”,是过往岁月不肯散去的余响,带着生命的粗粝与真切;那琳琅的美食与推销,是眼下鲜活又有些扰攘的现世,人们在其中计算着、经营着最实在的生计;而那无声的“义剪”,则像一点微光,一抹暖色,是这人情日益淡薄的世界里,一种倔强的、温柔的补偿。 声音会消散,美食会吃完,赠品会用尽,那新理的发型,过些时日也终究会长长、变乱。但这热热闹闹的一日,这混杂着计算与温情的人间烟火气,或许会像那落下的发茬,无声地沉淀到记忆的土壤里。它什么也没有承诺,却仿佛又在说:日子嘛,就是这样,有点吵,有点乱,但总归,是兴兴旺旺、有福气的。 2025/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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