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网膜上的银河碎片

夏宇

　　熬夜凝成霜的中年，
　　将视网膜的月光，
　　淬成母亲捣药的苦香。
　　她总在檐下，
　　筛晒清明前的蒲公英。
　　竹匾晃碎白发，
　　如未碾尽的药渣，
　　沉在时光的研钵底。
　　指纹犁过病历本霜面，
　　触到二十年前夏至夜：
　　母亲开裂的掌心，
　　托着釉裂的搪瓷手电——
　　光柱在菜青虫脊背游移，
　　似她凌晨五点，
　　于垄间碾碎的月华碎屑。
　　菜叶垂露，
　　凝着她眼角未褪的星芒。
　　眼睛吸尽最后一缕光，
　　我倒置眼药水瓶：
　　见未结稿的素笺，
　　正像她未缝完的粗布衫。
　　药水滴入玻璃体，
　　每晃荡一次，
　　便割开一道透明的伤。
　　该练习触摸了——
　　触摸双眼烙进晨光的痕，
　　那是母亲扎破指尖时，
　　渗在诗行间的印，
　　三十年未干，
　　正沿神经的脉络，
　　爬向失明的断崖。
　　视网膜皱成揉碎的黎明，
　　在末梢簌簌剥落。
　　我数着点滴里的光粒，
　　忽然彻悟：
　　她种了一生的菜畦，
　　原是为我沉入永夜时，
　　能用掌心的茧纹，
　　撬开泥土下的葱蒜，
　　任辛辣漫过瞳孔里淤塞的河床，
　　漫过半滴悬垂的星子……
　　而她种在我视网膜的月光啊，
　　是笔记本上未签的“赦免”，
　　是我不敢回望的深巷，
　　是此刻在玻璃体中决堤的夏雨。
　　当黎明爬上东岗岭，
　　我看见她擦亮老花镜与台灯，
　　在笔记本叠出双重的光斑，
　　终于译出我血络里的星图——
　　那并非月光，
　　是她缝进粗布经纬的，
　　每一根沁血的银河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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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

汝城土生土长的老男孩，打小就爱舞文弄墨、“班门弄斧”，平时喜欢写点散文什么的，管它好不好，喜欢就行，权当“自娱自乐”。眼下码点字，常常挨点骂，没天没夜的写写写，改改改，经常加班写稿子到后半夜，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最近眼病又犯了，每次熬夜写完东西，眼睛又红又肿，又痒又疼，跟被马蜂蜇了似的，眼药水点着都没“卵”用。一身“纠”痛，可手上的事还堆成山，梦里都想着还没做好的事。又一溜烟爬起来开工！唉，真是拿命换稿啊！算了，这辈子就这样了，没点出息的蠢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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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别太拼！注意身体健康，眼睛很重要！不能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