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山之阳 于 2019-5-14 15:12 编辑
宛如返璞归真季羡林 依旧经风傲霜木芙蓉 ——品读杨伟民先生的散文《木芙蓉》 文/山之阳 季羡林先生学贯中西，是业界公认的“学界泰斗”，他在散文方面的成就，亦是独树一帜。他的散文，追求“真”和“朴”，用他的话讲是：“淳朴恬澹，本色天然，外表平易，秀色内涵，形式似散，经营惨淡，有节奏性”，也就是指返璞归真。其《夹竹桃》、《八十述怀》等，都是脍炙人口的名篇。杨伟民先生的散文《木芙蓉》，与季羡林先生的散文特质，有某些共通之处。 （一） 杨伟民先生善于从日常生活中提取素材，文章符合一个“真”字。 上学的时候，很多语文老师都会告诉孩子一句话：要做生活的有心人。什么是有心人呢？当然是留心观察，积累写作素材。说来容易，做起来难。我们很多时候，都会对身边的事和人，视若无睹，充耳不闻。等到写作的时候，或无从下笔，或空洞无物，或胡乱一通，敷衍了事。作家不同，他们往往能从平淡的生活中，发现美丑，提炼升华。季羡林看到夹竹桃，就细细观摩，不仅挖掘出夹竹桃“韧性可贵”的特点，还别出心裁，通过“可以引起我的许多幻想”让夹竹桃更具有诗意的美感。他的《夹竹桃》，也就耐读，就让人觉得，读完之后，一盆夹竹桃立马出现在眼前。文字里面糅合的季羡林先生的率真，童趣，诗意，也就被读者自然而然的全盘接受。这便是一篇好散文所具有的独特魅力。 杨伟民先生的《木芙蓉》，同样如是。从“旧相册”的几株木芙蓉，引起先生的回忆，到“我爱人也如同木芙蓉一般，在家庭经济的霜季，不畏霜侵、不惧露凌，将我们的爱情之花滋养得丰润有致。”由物及人，转换得贴切自然，浑然天成；等作者将漫长的回忆描绘之后，情感也在描绘中不断积淀，要达到爆发的临界点了，作者又斗转一笔，再次回归到木芙蓉之上“ 现在我家居住的小区，亲水平台周边种满了木芙蓉。花期，我常去那里冥坐调息。恍惚间，花丛中常浮现出当年我爱人扶枝临水的青春倩影。”木芙蓉便不再仅仅是花，更成为爱情的纽带，成为情感的寄托。下文的情感大起底,“ 哦——老妻，你便是我今生最珍贵的一树木芙蓉花。在我生命的霜期，你绽放得那么丰润有致，激我前行。步入盛期后，你却又是那么地清癯秀丽，教我思索人生的真谛，生命的意义。 我把你永植心岸，终生用爱意来浇灌。”就显得真实，可信，就能感动人心。 季羡林先生用“可以引起我的许多幻想”，在童趣中体现“真”；杨伟民先生用几十年的回忆，喷薄出“老妻，你便是我今生最珍贵的一树木芙蓉花。”在呐喊中体现“真”。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二）杨伟民先生善于从过往阅历中提取素材，文章凸显一个“真”字。 杨伟民先生在文章的开头讲：“人老了，爱忆旧”。“忆旧”，其实就是回忆一个人做过、看过、听过的事情。这便是阅历。虽然阅历与人的年龄不一定完全成正比，但大多数情况下，年龄越大的人，阅历也就相对越丰厚。我们俗话讲的: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便是这个道理。但是，上升到写文章的角度时，我们就发现一个悖论。因为阅历丰富与否，与文章写得好坏、深浅，没有必然的联系。或者换一句话说，阅历丰富与否，不是决定文章好坏、深浅的决定因素。因为，阅历多的人，他的经历五花八门，繁杂冗长，能够在如此交葛混乱的思绪中提取出对自己有用的素材，是需要本事的；即便能够提取出来，事情又多又碎，如何选择最典型的，并艺术化的再现，同样是需要本事的。 杨伟民先生无疑是其中的高手。我个人觉得有两点值得学习。一是根据主题回忆素材，又据主题提取素材。先生看到老照片，看到年轻的妻子的模样，要动笔写文章，主题其实已经确定好了，就是“借花喻人”，借“木芙蓉”比喻自己的妻子。先生与妻子相濡以沫几十年，所经历的事情当然是几天几夜也述说不完；那些感人的、激动的、难过的、甜蜜的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也定然如水一般，纷至沓来，漫涌整个心房。我相信，先生在回忆的时候，定然不是文中所写的那一点儿，定然是边写边感慨，边写边流泪，有时候，还要停笔再想一想，再回味回味。甚至，在写作中，先生还曾经经历过这个事儿不想放过，那个事儿也不忍割舍的选择痛苦。但先生毕竟还是由理性战胜了感性。他最终选择了与“木芙蓉”特质相吻合的事例——木芙蓉，性高洁，有它自己执着的意愿。不与春花争艳，也不与夏花比美。花开深秋，虽霜侵露凌，却丰姿艳丽。在千林扫作一番黄的时节，却开得花团锦簇——于是，我们读到的，便是先生妻子在困难时的默默坚守和生活条件好后的惠及他人。所以，这样的事例，我们读来才觉得感动莫名，才会觉得“真”。 二是选择素材注意以小见大，尺水兴波。我们知道，素材被提取之后，哪些可用，哪些不可用，同样是选择性的困难。特别是写到几十年朝夕相处的亲近之人时，这种选择性的困难尤甚。杨伟民先生在提取以“木芙蓉特质”为蓝本的素材之后，还是要经历这种选择痛苦的。因为我相信，这样的事例，同样还有很多。于是，先生在保留特别突出的“大事”——经济困难，工资有限，妻子合理运用，保障一家人生活——的同时，没有大肆描摹，作为重点，而是为了下文的“小事”蓄势。而在选择小事之时，他同样没有选择那些格调不够高的，积极意义不大的，而是选择了“苦中有乐”的“进攻”性的事例，一个是卖雨衣买肉做饺子过爱情纪念日；一个是给我挤牙膏自己用盐水刷牙。前者是妻子对二人情感的看重，后者则是“爱你，就让你更幸福”的奉献了；前者是形式感的别样浪漫，后者则是实践中的朴实付出；前者是苦中有甜下的真诚，后者则是善意谎言下的真情。两件事相互映衬，相得益彰。而且，更为重要的是，通过这样迥异的两件事儿，作者笔下的妻子，才是真正的有血有肉的人，一个既需要浪漫，又朴实无华的人，不是更切近生活，就像活在你我身边吗？ 大事儿做框架，无声蓄势；小事儿挑大梁，尺水兴波！贤哉，美矣！ （三）杨伟民先生善于在平铺直叙中浸染情感，文章契合一个“朴”字。 如果说立意、构思、素材和形成的文字是文章的血肉，浸润其中的情，则是一篇散文的灵魂。杨伟民先生的这篇散文，谓之字字泣血，点点含情。之所以我个人有这样的评价，是因为杨先生选择事例朴实，点评妻子的议论朴实，行文不加雕饰的语言朴实。 其一、选择的事例朴实。除却上文剖析的几件典型的事例，我们心中都已经有了印象，不仅真实，而且朴实，我不再赘述。我们且来剖析剖析作者在文中简单到一笔带过的“闲笔”，就能有所感悟——她精细到每一样日常用品都专款专用。打酱油的钱绝不用来沽酒，买米的钱不会拿去买面。而且，动用的日期也绝不错前挪后——只是这样的一句话，一个精打细算的妻子形象就跃然纸上。而且，“打酱油的钱绝不用来沽酒，买米的钱不会拿去买面。”正是那个年代许多家庭的真实写照，真实到让人唏嘘。这样的事例，当然就接地气，就富有生活的气息。朴实之感，当然也就如春风一般扑面而来。而且，文中妻子的形象，也就不仅仅是妻子自己的形象，变成了那个年代许许多多的妻子的形象的代表，给了人更大的想象回忆的空间。由此可见，越是朴实的东西，越能打动人心！ 其二、点评妻子的议论朴实。文中主要有三处，第一处是——我爱人也如同木芙蓉一般，在家庭经济的霜季，不畏霜侵、不惧露凌，将我们的爱情之花滋养得丰润有致。这是承上启下之笔，意在让我们树立妻子的总体印象。朴实的语言，让我们恍然觉得，花如人，人如花。人和花浑然一体。第二处是—— 如此窘困的生活，换作一般女子，早就悲悲戚戚，长吁短叹了。而她却处置得如此柔情绵绵，甚至富有诗意。生活的压力她独肩扛走，哺于我的只是爱情的蜜露。这是点睛之笔。通过对比的方式，让我们看到文中妻子的与众不同。而且“生活的压力她独肩扛走，哺于我的只是爱情的蜜露”一句更是直抒胸臆，朴实的语言让我们深切感受到作者对妻子的深情和歉意，实属难能可贵！第三处是——哦——老妻，你便是我今生最珍贵的一树木芙蓉花。在我生命的霜期，你绽放得那么丰润有致，激我前行。步入盛期后，你却又是那么地清癯秀丽，教我思索人生的真谛，生命的意义。我把你永植心岸，终生用爱意来浇灌。这是升华之笔。特别是最后一句，用情之深，令人动容。而且，通读全文，我们会发现，作者发出这样的誓言，是正常的，合理的，这既是一个男子汉对妻子的庄严承诺，更是愧疚、感恩之后的爱的箴言！！！ 其三、行文不加雕饰的语言朴实。杨伟民先生的这篇散文，没有故意堆砌华丽的辞藻，没有美轮美奂的描绘，没有惊天动地的场景，有的，只是不紧不慢的娓娓道来，一条条，一件件，顺着时间的脉络，一一呈现在我们面前。好像杨先生就和我们相对而坐，桌上，放着一壶清茶。我们静静地听，他慢声细语地讲，讲之酣处，他就端起清茶，细细抿一口，酝酿一下情绪，再次打开话匣子。是呢，因了这不加雕饰的朴实语言，我们需要做的，便仅仅是静下心来，认真倾听；倘若某一处能让我们的心突然感到一动，便是功德圆满了。如果能再让我们有了些许感同身受，那便是莫大成功了！ 古人云：朝闻道夕死足矣。杨伟民先生的散文功底，当然不能与公认的散文大家季羡林先生相提并论，但先生执着地走在这条路上。也许，到了八十岁，先生也写一篇《八十述怀》，到那时，我们或许就能看到原汁原味的季羡林先生的影子了。 返璞归真者，大智若愚矣！为杨伟民先生喝彩！为读到先生文章的人幸甚！期待先生在这条“真”、“朴”的路上，不断求索，不断前行！ 如是，浅评，共勉！ 字数：3871字
2019年5月12日---13日
木芙蓉
http://www.yfzwg.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7047&fromuid=742
(出处: 逸飞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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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13 22:3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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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14 10: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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