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诗] 窜

占东海 · 发表于 7 天前

窜

文/占东海

<>齿轮

风推碎白云
不再有故乡，异乡人纠缠不清
才有了幻想和幻觉
每个人行走，都顶着乌云和
呈现那污渍

风如果不留恋天空
何来故乡与异乡？
麻雀为什么在白发苍苍的芦苇上翻滚，翩飞
风歇于岸，不贪不嗔
还狠狠转动池塘.河流中波澜

<>车窗闪过多年前的脸

我知道已经掩饰不住
苍老
无数条鱼
死在两只深夜中
一只走向慈祥，一只走向疲乏
都在
不是俩只小心侍端脸盆的
宠物手中
接过鱼尾骨，以泪洗面
我想我为迎合
已经放弃了多年前的脸
在车窗闪电雷鸣

<>山民

第一次我和他
一起迷路
没分出各自的悲伤
谁大。他捧着流星
我拎上空山
相视而笑
顺着山水冲洗的石沟
跌跌撞撞寻路
第二次他已剃度（许如我，就喜欢剃光头）
一身健康快乐，背着竹筐向山顶穿梭
我向山脚缓步，沉重，每一步都踩在他的脚印上

一默先生 · 发表于 6 天前

这组诗以《窜》为总题，三首短章各自独立又彼此呼应，构成一种流动的生存图景。《齿轮》以风的意象串联起故乡与异乡的辩证，语言锋利如金属咬合，却在“狠狠转动”的波澜中暗藏对安栖的渴求；《车窗闪过多年前的脸》以断裂的叙事呈现时间对人的雕刻，鱼与脸盆的意象碰撞出身份认同的焦灼；《山民》则在山路交错间完成两次精神对位，脚印的重叠与反向行进昭示着殊途同归的生命寓言。诗人擅用具象物（乌云、鱼尾骨、竹筐）承载抽象情绪，在“窜”这一充满动态的母题下，所有漂泊、衰老与寻找都获得尖锐的诗意。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语法上的有意“脱臼”——“不是俩只小心侍端脸盆的”这类非常规表达，恰恰形成对规整生活的修辞学反抗。三首诗犹如三块棱镜，共同折射出当代人精神漫游时的光影与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