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碑

邑林樵 · 发表于 3 天前

本帖最后由邑林樵于 2025-12-26 19:37 编辑


                              界碑（山道履声51）

                                    文 /  卢建文

◎界碑

        山坳上，界碑赫然。脚垮两省的欢乐和豪迈，萦绕山间，跃上葱茏。在界碑（界桩）处，激情拍照，欢声笑语，友们一定想起了许多许多。
        地名，地图，领地，城池，故土他乡，五湖四海，宇宙太空吗？足迹，范畴，自我，内心，抵达，逾越，闭关，开放吗？工作，使命，责任，担当，百年雪耻，千秋功罪吗？
        画地为界，勒石为碑，彰显意志和神圣。我理解为拥有、生存、发展的基础，理解为强化故土情怀，提高家国观念的重要措施。一次绕不开的涉足，一个绕不开的话题。对思考家乡，学习他乡，致敬先进，鞭策落后，有着巨大的潜移默化的力量。
        界碑，也像华夏赤子，有序，有情有义，有血有肉，与祖国永远同心同德同命运。界碑，拒绝歧解、随意造次，拒绝一切冷漠、无视和遗忘。


◎抚育

        竹林苍翠，竹海苍茫。
        与赣省崇义县丰州乡毗邻，丰州的竹林山，很多刚刚抚育过，竹林里没了杂树茅草，显得格外干净茂盛、高大挺拔，竹的阵势喜人、逼人。竹杆上有的用红漆画了横杠，标了数字，其中“3”字颇多，估计那是竹子的年龄，是对竹林的某种规划吧。竹子，生长周期短，中有春笋冬笋收入，见效快、经济效益高，经营竹子胜过经营其他树木，未尝不是一条增加收入的好门路。我暗暗佩服江西人的聪明、勤劳和务实，他们把竹林当一大产业来做，抚育的功课不可或缺，也难怪简易公路，穿山越垇，林区的运输有了便利和保障。“江西的竹子好像特别大，比我们那边的，大得多。”同伴说。我寻声认人，深有同感，不禁赞之。我想，能不特别的大吗？人家仅抚育一项，不知要增加不少地力。能看到这个特别的人，就是爱动脑筋、有眼光的人。比较中鉴别，我们的乡村，冷落山场，任其自然，一种缺失而成另一番面目。
        十年树木。五年树竹。背倚一棵特大的竹子，回看来处去向，精神倍增，生命的价值、生命的维度，仿佛节节拔高，不断绵延。

◎断想

        开山取矿，年复一年，山丘沟壑不断被尾砂填埋，尾砂坝层层增高、横亘山丘，滤水固沙。
        矿藏，凝聚的时空难以描绘，破碎的价值被斤斤计较，重构的妙想当在梦中。
        从矿到沙，需要几个流程? 而锁住破碎，阻挡横流，又需要几多力道?
        在尾砂坝上，用心植入崭新的思路。

        沙漠之沙，海洋之沙，山地之沙。
        有报道说，某矿山开采铅锌矿，每日百吨的尾砂，存于山丘间的尾矿库，形成了几十米深、绵延数公里的人工沙漠，美其名曰“江南大漠”，其洋洋之得，溢于字里行间。我哀其不幸，鄙夷于心。
        远古地球之文明，今天的生产活动、科学实践，是如此这般，催生了沙、成就了沙吗?

        回想刚刚经过的另一条山垅，溪水浑浊，异臭难闻，手洗留味。这个理由，友们全都打消了溪边洗手的念头。
        此处水流，似乎低于了尾砂库的高度。是另一条矿窿流下来的水吗？遗憾当时没看海拔、定位。
      谁知道到了这里，需要一个确切的高度呢。我不习惯。

        伫立尾砂坝，看天、看水、看青山苍茫，听风、听雨、听脚下虚无的颤栗，思凝聚之伟大、散沙之悲哀，思混浊之祸世、清明之可贵。
        特别的期待，成不了特殊的思想、特色的局面，虚掷时日，碌碌无为，呜呼！

        二十多年前，从事环保工作，尾砂坝常常存于脑海，今日重见，淡淡的思绪，淡淡的怀旧。
        过去之坝，不及今日之坝。山中之坝，远非心中之坝。排斥、求同、思索、展望，头脑被沙子灌满了。

        过多的考虑、设想，太伤脑筋。
        难得有缘来一趟，步履匆匆。难得矿山方兴未艾，前程似锦。矿山的前瞻、矿砂的归宿、矿工的未来，都不是与己无关，无的放矢，杞人忧天。
        千虑一得，作为堤坝，终有决堤的时候，百年虽安然、千秋谁能论。

        尾砂坝上种草，打造一片绿茵、一方景致。踏草而过，知根知底，心情怡然。山边楠竹，欣羡草，接近坝，却永远不能在坝上，扎根生长。
       认识草根的坚忍，见证草根的力量，懂得草根的伟大，就多给草根一抔土吧。

        冬深草枯，草骨尤硬，力透鞋袜。今日草上行步，踏不出柔软的轻盈。我却希望能踏出刚强的感觉、铿锵的节拍，踏出踏实感、充实感、老实感，让一个“实”字，贯穿坝的每个流程、所有细节，灌穿坝的过去、今天和未来。

        拍照尾砂坝，我把竹子照入镜头一角，美观画面，充满生机。竹子一节节的，大坝也一级级的。竹韵浪漫，坝当稳固，竹在上，坝在下。坝高于竹，不是坝的样子，更不是坝的本心。一支竹笛，高山流水，莺歌燕舞；一根竹杖，攀高登顶，确保无恙。

        致敬山，给我与沙对话，倾心独白的机会。
        致敬沙，给我跳出被奴役被驯服的启迪。
        致敬老天，给我愈加清澈明辨洞察的目光。

        向往，再向往，直至尽头，直至永远地偃旗息鼓。

                                      （2025.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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